洛舒醒来的时候，病房里一片静谧。
季泽正坐在床边，就着阳光批改文件，时不时抬起头来看一眼病床上的爱人。
这不，一抬眼，就看到洛舒傻不愣登地看着自己，他连忙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起身走到床边。
“醒了？”伸手摸了摸洛舒的额头，果然摸到一脑门的冷汗。
“疼……”洛舒是真的疼，浑身都疼，他强烈怀疑自己根本就是疼醒的，外加脑袋晕晕乎乎的，真是呼吸都嫌费劲！
“别乱动，大夫说你身上好几处骨裂，内脏也受到了些冲击，虽然不严重，但接下去也得疼好多天呢！现在知道疼了，让你胡乱往前扑！”季泽看着他这样子也是心疼得不行，给水杯插上吸管先给喂了几口，才低声道，“下次不许这样了知道吗？”
洛舒抿了抿嘴唇，不说话。
“听到没？”
还是不说话，眼睛都闭了起来。
季泽简直被爱人这模样给气笑了，伸手戳了戳他微微鼓起的腮帮子，软下语气：“当时的情况，我心里有数，你瞎凑过来，反而伤得重。”
“那种时候，谁会想那么多……”洛舒想抬手抓住季泽不安分的手指，却发现手臂也疼，只好作罢，咕哝着翻了个白眼。
他当然明白季泽的意思，可危急的时候，他早就急疯了，那还能冷静地去盘算利弊？
当年死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就算了，如今让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受伤，洛舒知道，再来一次，自己肯定还是会扑上去，来不及去想其他。
“但是我会害怕。”季泽弯腰虚抱了洛舒一下，然后在他额上印下了一个浅浅的吻，重复地说道，“我会害怕。”
害怕你一睡不醒，你离我而去，害怕你心死如灰。
这样示弱的语气，是洛舒从没有从季泽的口中听到过的。
季泽在他的眼里，一直都是那个铁血大将军的形象，血泪和吞，苦累不言，让所有人都信任、崇拜、追捧。
可他现在却对自己说“害怕”。
洛舒忍不住睁开眼，望进爱人的双眼。
那双眸依旧深邃温柔，令他迷恋，却少有地带着些颓然和悲伤。
总觉得此时的季泽，好像跟以往不一样了。
可具体不一样在哪儿，他却又说不上来。
“说！你是不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附身了？还是吃错药了？”
季泽：“……”好么，刚酝酿起来的情绪，瞬间没了。
可洛舒却不肯放过，依然不断追着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