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记官觉得陛下这几天似乎有些不对劲。
比较明显的是陛下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变得和蔼了不少，以前早朝只要他听到任何不如意又或是没有实质内容的报告和政策建议时，轻则说上几句“垃圾”、“废物”、“猪的脑袋都要比你好使”的冷嘲热讽，严重的更加是连机会都不给直接就把人当场杀了，因此才会被冠上暴君之名。
不过这几天陛下的脸上都会挂着淡淡的笑意，不是那种冷笑和看死人的笑，而是真正的发自内心的那种微笑，就连前两天有个官员行政上出现了纰漏，那官员都以为自己死定了，结果陛下却没把他怎么样，只是笑着鼓励他下次继续努力，把人家吓得连续两天都没能睡上好觉。
而且陛下处理公文的速度和积极性也上涨了不少，虽然陛下以前处理公文的速度也快得离谱，但他其实从来都没怎么认真过，公文只是他打发生活的其中一种调剂品而已，但从几天前开始陛下就忽然变得认真起来，比以往早了两个小时处理完当天所有公文，似乎真的准备要好好营业了。
有这种感觉的不止是书记官，与陛下有更多时间相处的总务官也有着相同的感受。
而这些改变，都是在林乔出现之后才发生的。
总务官一边暗自猜测着陛下和林乔之间的关系是不是有了什么变化，一边为路易送上一壶刚冲泡好的咖啡，正当他将装着咖啡的杯子放到桌子上平时的位置后准备告退时，却突然被路易叫停下来。
“最近有没有宴会的邀请函？”
啊？
查理斯愣了一愣，没时间细想陛下忽然这么问的用意，立即将最近将要举办宴会又符合陛下这种身份出席的贵族家说了出来，“米德尔顿公爵的女儿将会在三天后举行成年礼。”
“嗯。”路易满意地点头，“回覆米德尔顿卿，我会按时出席。”
……可是陛下，你不是嫌麻烦，让他无论是什么邀请函都统统回绝掉的吗？
早就在两个星期前就给米德尔顿公爵回了封婉拒信的查理斯在心里默默叹气，表面上却恭敬地答应下来。
估计米德尔顿公爵也没料到陛下会出席，本来给陛下发邀请函只是意思意思一下的礼节，所有贵族都清楚陛下不会出席这些无聊的宴会，这下他肯定要受惊吓了。
“是，我这就回去拟信。”
“还有，叫裁缝这两天赶制一套女式礼服，尺寸就按照林乔的去做。”路易扭头对一边尽责地站岗的林乔说，“要辛苦你当我这次宴会的女伴了。”
原来如此。
查理斯看了表情微微有些讶异的林乔的一眼，终于明白了陛下突然答应出席宴会的原因。
“这似乎不太合适。”林乔对自己的身份十分有自觉，如果是她大贤者的马甲自然是够格担当皇帝陛下的女伴，但现在的她只是一个平民身份的近身护卫，要是当路易女伴的话会影响那些贵族对路易的观感，特别是宴会举办方说不定还会以为路易是在故意羞辱他们家。
贵族的宴会都只会邀请贵族，他们自诩血统和地位高贵，打从心眼看不上平民，即使是被路易提拔起来的平民官员也是如此，顶多只会把他们视作同僚，但绝对不可能给予对方贵族式的重视和尊重。
这是贵族和平民长久以来的阶级歧视，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没有其他比你更合适的人选了。”路易温和地说，“这宫里没有其他职阶比你高的女性，我不可能带着查理斯去吧？”
“而且你是我的近身护卫，没有比女伴这个位置的距离更适合执行护卫任务了。”
他说得好像也挺有道理。
林乔没多想，听完路易的解释后便爽快地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