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稀音满是愤怒的回到自己的屋子,坐了少顷才缓过劲儿来。

    她突然觉得,自己意图置身事外实属妄想,就算她不跟皇帝争,只想云端里看朝堂厮杀,皇帝也不会放过她。

    上一世她手中握权之时,皇帝想着以各种计谋夺她权、要她命,而现在她已经将要放权,皇帝就用更为阴险的法子来对付她。

    她与皇帝就像对弈的棋手,她每退一步,皇帝便更进一步、纵兵追击,只为将她打个落花流水。

    命盘如棋局,一着不慎便满盘皆输,她一个已经死过一次的人,怕是没有再输一次的机会。

    而南安候包藏祸心,却又丝毫不露,要与他联手实非良计,万事儿还是要她自己琢磨才是正理。

    想着,她朝着负雪招了招手,问道“那日命你探查这船上有多少是皇帝的人,查的怎么样了?”

    “只确定了四个,其他的藏的太深,尚不敢确认。”负雪答道。

    在船上,到底是做事不方便,靠着她们仅有的几个人手,探查消息极慢,许多事又不敢用力过猛,所以处处受限。

    李稀音点点头,眼中已起肃杀之意。

    她用纤细的手指狠狠扣住手中的茶杯,片刻之后,将杯中水一饮而尽,狠心道“今夜,你去将确认的那四个人除掉,动完手也不必处理尸首,尽数拖到甲板上,让其他人也瞧瞧。”

    蛰伏在暗处的人她防不防胜,但浮于表面的倒是可以解决一二,既给自己消除一份危险,也敲打敲打其他人。

    负雪低头应了“是”,便往外走,杀人灭口她以前做过许多,最是顺手。

    李稀音抬眼看她空落落、却依旧保持着握剑姿势的右手,又问“你自己行吗?”

    她因为一己想法,把她从宫外叫进来贴身伺候,想的是让她清闲的过日子,现在又心有不甘,让她忙活这些沾血腥的事儿,实在是不太讲理。

    负雪应声回头,不露喜怒的脸上扬起一丝笑意,只道“可以的,我去拿剑。”

    打打杀杀中摸打滚爬出来的人,杀几个人算不得什么大事,况且杀这些人,轻而易举的很,比让她伺候人可简单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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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月亮被层云遮住,只露出一点儿孤影,广阔的天空,稀稀散散的坠着几颗零碎的星子。

    负雪身着黑色劲服,手持长剑,穿梭于船上,一双棕色的眸子不被任何事所动容。

    四个或在忙碌、或在休息的人,连声音都没机会发出,就被她一剑直入毙了命。

    她面若冷霜,冷漠的擦剑、收剑,拖着已经断了气的尸首往甲板上走。

    突然,有人拉住了那尸首的腿,阻挡住了她的脚步。

    负雪霎时反应过来,拔出腰际间的佩剑,指在了来人的脖颈处。

    来人正是江秋,他要害被剑指着,不由定住了身子,喉咙上下滚动几下,嬉笑着用两指夹住剑,缓缓移开了些,夸赞道“负雪姑娘好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