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承泽跟着怀恩去了福宁殿,怀恩取了鸟笼,只见那是小叶紫檀鸟笼,典型的南方派系,圆顶竹钩,挂钩可以转动。笼的主体为紫檀木,里面的鸟食罐与供栖息的架子为象牙质,名贵而风雅。

    在达官贵人的圈子里,养鸟的人总有比鸟的传统,不但比谁养的鸟儿好、叫的音准好,还互相攀比鸟具。沈奕给的这个是鸟笼中的上品,吕承泽满意的收了,让人直接送回府邸。

    下午过去,吕承泽早早的散值回了府邸,又让吕贤来把白裳带上来,看看沈奕鸟笼的效果,顺便查看白裳学话的进度。

    前些日子白裳还是喜欢说恭维沈奕的话,于是吕贤只能它一说话就作势揍它,最后可能是勾起了白裳不好的回忆,它竟然说出“朕知道了”四个字,吓得吕贤只能继续揍它。看来之前鹦鹉跟在沈奕身边,潜移默化的学会了“朕知道了”,只是宫人不让说,阻止的方式大概也是揍它。

    白裳在沈奕送的鸟笼里待的十分安分,吕承泽开了笼门,让它飞出来,吃松果等各种果实。

    “学会多少了——景炎蠢材,说。”吕承泽抚着白裳的头,说道。

    白裳在忙着吃,对吕承泽的话充耳不闻,吕承泽很有耐心的等它吃够了,才又引它说话。

    “景炎——蠢材,景炎蠢材,说。”吕承泽说完,见鹦鹉还是漠然的看着他,不打算说话,吕承泽开始犹豫要不要再拍一下桌子。

    正犹豫间,鹦鹉忽然展翅飞起,同时说道:“陛下威武!陛下威武!”

    “……”吕承泽愣住了,随即对吕贤忿道:“不但没教会新的,旧的也没忘!”

    “将军恕罪,它实在说顺口了,一时半刻改不了……”

    “唉,行吧。”吕承泽无可奈何的看着白裳,“真不愧是陛下的鸟。”

    “陛下威武!陛下驾到——”屏风上,白裳还在抽风一样的大叫,吕承泽皱眉看着它,表情却没有很不耐烦。

    吕贤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自家将军,终于忍不住了,问道:“对了将军,景炎……是谁?”

    “是——我们汤阴县的一只鹅,我小的时候,在外面救了一只快冻死的小鹅,结果把它捡回家养大后它整天咬我。”吕承泽略微一沉吟,很快回答道。

    “……那将军后来是不是把它吃了?”

    “啊,哈,是啊。”吕承泽点点头。

    “那是已报仇了,将军竟还记得这么久哈哈哈。”

    “唉,很疼。”吕承泽叹道。

    “鹅咬人是疼,属下小的时候也常常被鹅追着咬,鹅真的是乡里的一霸……”吕贤缩缩头,心有余悸道。

    “不过,它为什么叫景炎?”吕贤很快又奇怪的问道。

    “因为……是在井沿边捡到的。”吕承泽很快回答道。

    “啊,是取了井沿的谐音?”吕承泽告诉过他景炎是哪两个字,看来将军是为了让名字好听点才改字的。

    “对,就是这样。”吕承泽点头。

    吕贤恍然大悟,一脸八卦之心被满足之后的释然感,这几天他一直好奇景炎是怎么回事,但又怕触及到了吕承泽记忆深处的阴霾而不敢问,但今天终于好奇战胜了理智。原来景炎是一只鹅,虽然有些奇怪,但吕贤总算是心里舒服了。